我做事是记准了时候的。”秀姐道:“是的,八点钟,只早不晚,你放心去吧,误不了你的事的。”杨大嫂听着这话,回头看了一看秀姐,这才点个头走了。
秀姐究竟没有做过这一类的非常举动,脸和耳根子都发着烧,心房里更是乱跳得厉害。既感觉到躺在床上不怎么舒服,索性脱了衣服,盖着棉被睡了起来。她的行动,那前面住的钱府上是相当注意的。她晚饭不曾吃一点又躺下了,前面的女主人钱太太,得着几番报告,便到这房里来看她。秀姐心里想着事情,便将被和头盖了,以免看了灯光,又分着心事。那钱太太走到屋子中间,轻轻叫道:“赵太太睡着了吧?”秀姐将被掀着,伸出头来,因道:“钱太太来了,请坐。我这个病好像是转了脾寒了,现时又在发烧,明天早上再辛苦钱太太一趟,陪我到医院里去看看。”那钱太太在电灯光下,看着秀姐的脸色,映了灯光泛红,也不用得抚摸她,就知道她这是体温增高,因道:“那不成问题。我已经叫钱先生转告赵先生,无论如何,明日下午要来一趟。这果然不是办法。”
秀姐道:“我能很原谅他的,倒不必他来。他来了,坐不到一点钟,忙了又走,倒让我心里闷得慌。将来日子正长,我倒不计较目前这一点烦闷。一个女人睁开眼给人做二房,若不预备吃亏受气,那根本就不必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