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萤一把薅过塑料袋,又吊回到了晾衣绳上:“人家都说蝎子蛰了,抹上就管事。”他对爷爷的嘲讽非常不满。
“你不信我的,行。赶明儿你问问水里摆就知道了。”爷爷停了一下,又想起了什么,说,“当着面儿可别这么叫,你得叫‘伯伯’。”
不等爷爷说完,追萤就打断他:“这我知道。”
爷爷又一乐,苦口婆心地嘱咐:“我告诉你吧,蝎子蛰了,立马吃七个热乎的煮鸡蛋就没事儿了。”爷爷很认真的样子。
虽然爷爷岔开了话题,可追萤仍面带愠色,“七个热鸡蛋?哪有那么现成?”又小声嘟囔着,“还不撑死。”说着,一扭身进屋里去了。
爷爷却不管追萤爱听不爱听,还自顾自地说着:“那都是我们小时候的说法了,也就是说说吧,谁吃得起呀,也没人知道管事不管事。”
三
黎明时分,追萤就出了村子。学校一放假,追萤就像一只被反别了双翅很久很久的鸽子,终于可以展开双翅在天空自由地飞了。但是,他虽然喜欢收蝎子,可在人前还是有些腼腆,有些胆怵,不知怎么“入门”。水里摆的主动相邀,一下子叫追萤信心百倍了。
时间还早,他没有直接去会水里摆,而是拐上了一条庄稼道。水里摆特别理解他,说:“先上棒子地里练练吆喝,要不,张不开嘴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,正在把缠绕在车轱辘辐条间的杂草摘掉,又说:“这么着吧,咱俩就一块儿收。一对一份儿地收,赶上大份儿就大份儿,赶上小份儿就小份儿。我带你一个暑假,你就熟了。明年你再单另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