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当官太太啦！”杨麻子噘着嘴，讥讽道。
“中国人不都是杨麻子，要都是杨麻子，早亡国啦！”另一人反击着。
“连秃头小全也去啦！你呢？”
“我也去。你报名了吗？咱们一块走吧！”
“老子要是愿意当兵，前五年就做了官啦！”“你等着做日本官吧！不要脸的。”女人们骂着。
在中心小学门前一面白墙壁上，用烟灰涂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黑板，上面写着每日军事简讯。
老人们扶着花镜，站在前面嘟囔道：“鬼子要往望都调兵，可禁不住咱们去抄他的后路。”
“抄哪里？”性急的人打听着。
“你没见上面写着，我们要打保定啦！保定净是伪军，有他妈的好几千……”
“伪军不是中国人吗？”
“从前是中国人，现在……咱们八路军可厉害，喊起口号，不缴枪就一枪一个。”
这一天，报名参军的十七个小伙子出发了。这是村妇救会这个月的工作成绩，杨大妈觉得从心眼儿里高兴，当她把这十七个小伙子送出村外的时候，禁不住流起眼泪来了。这十七个人，没有一个不是她从小就认识的：秃头小全，金贵兄弟两个，周二瞎的弟弟，那天在动员大会上报名的还有十几个。杨大妈洒着眼泪嘱咐道：“孩子们，走的时候别回头。多杀几个鬼子，家里用不着你们挂记。你们都有爹，有娘，我也疼过我的孩子。我从心里疼你们，走吧！孩子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