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暮时分,他们驶入了长长的下坡路,忽然,厄休拉认出了右侧山谷中索斯威尔教堂的身影。
“我们到了!”她愉快地大声说道。
他们开进了窄小的城镇,暮色苍茫中的教堂呆板、阴沉又丑陋,金色的光芒晃得像是商店橱窗里展示的厚厚的陈列品。
“我父母亲第一次相识就到这里来了,”她说。“我父亲喜欢,他喜欢大教堂。你喜欢吗?”
“喜欢。它像耸立在昏暗山谷里的水晶石。我们就在撒拉森人用晚茶吧。”
他们走下来,六点的钟声敲响了,教堂的钟声奏出了圣歌。
上帝,今夜的荣誉属于您啊,为了您所有灵光的赐福在厄休拉的耳朵里,这曲调正从看不见的冥冥天际不断地飘落下来,落在了黑黝黝的小镇上。那声音就像以往的几个世纪的隐隐约约的声响。全都那么遥远。她站在那个小饭店破旧的院子里,闻着稻草、马厩和汽油的味道。抬头望望,最早升起的星星已经挂在了天空上。这一切是怎样的呢?这不是真实的世界,这是人的童年的梦中世界,是伟大的天际下的怀想。世界已经变得不真实了。她自己也成了超然的陌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