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者所以向外驰求,所以徘徊歧路,由于志不立。所以志不立,由于私欲蒙蔽,外面的习染日深,内面的本心亏欠日多,渐渐不能认识自己,不能分辨人禽了。吾人要立志去私欲的蒙蔽,莫如复其本性,使心有主,心有主则外面撄心的东西自然不敢近来,而吾人自不外求了。所以他又说:“此心不能不囿于血气之中,而其为几希之呈露,有时而亏欠焉,是以君子贵学也。学维何?亦曰与心以权,而反之知,则气血不足治也。”(《原学》)
五 读书法
关于读书一层,刘氏也极力主张,且取法朱子的半日静坐、半日读书法。他说:“学者诚于静坐得力时,徐取古人书读之,便觉古人真在目前,一切引翼提撕匡救之法智能一一得之于我,而其为读书之益有不可待言者矣。”(《读书法》)借圣贤的格言以证实吾心,由吾心以推到圣贤之心,才知圣贤与吾是同一样的心理,此心理即天理,而吾人做人更有把握了。这是读书的益处,但必于静中体验方能有得于心,否则书自书而我自我,两不相干。但他又以为朱子先格物而后致知,好似先读了书而后反正于吾心,未免把读书与正心诚意分为两事,近于支离;不若于读书时当下讲求读书之理,则此心即明于读书之下,较为直接。(见《学言下》)但以上全是讲的大学教育,即读书法也是要到程度较高时才能学得。刘氏另有关于一般人读书法的一段意见,把所读的书分为三个阶段:第一阶段,先读《小学》,次读《大学》,再次读《中庸》,再次读《论语》,再次读《孟子》。《小学》是儿童的基础知识,《大学》是纲领,《中庸》较为精蕴,再照着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的话躬行实践。第二阶段,于以前五部书读完了,再读五经——《易》、《涛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及《春秋》,这五部书全是发挥心的机能的。第三阶段所读的为《四书》及《纲目》,读《四书》所以溯其源流,读《纲目》所以考其世变的,到了这一步,凡圣贤的道理皆一一领会于心,心中自有一种自得的妙趣。除此以外,如有余的工夫,对于诸子百家也可以涉猎,不过对于异端曲学是要绝对排斥的。至于每读一书所用的程序,不外《中庸》上所说:“博学、审问、慎思、明辨、笃行”五个步骤。这是刘氏对于他自家的儿童所教训的一段话。